棋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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棋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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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?# X# O, e. Z8 H8 p3 s（一）來信


　　誰也沒料到，二十歲的曾雲突然去世了。接到這個消息後我慌忙打了個電話去驗證，當他的妹妹在哭泣中告訴我後，我才不得不相信這是真的。

6 f" p8 V; |( H, G　　 我透過窗簾，望向遠遠的地方，我實在不明白身體壯的象頭牛的他怎麼會有心臟病呢。

, q. H5 T5 Z1 L" @　　 曾雲是個大二的學生，是同我一起學棋的知交，我們從小便開始玩到大，從沒有失去聯繫。前天晚上他在網上還說暑假見面時要狠狠的剁我幾盤。但而今這些事都是遙不可及。

　　 下午我還剛剛收到他的一封信，我很奇怪他怎麼會寫信，我們都是已經習慣在網上交流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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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D! M0 [$ V+ C  \5 m1 o　　 直覺中告訴我這信肯定跟他的死有關係。我匆忙打開，卻見裡面只有一張圍棋棋譜。這棋譜跟普通的沒有什麼區別。這是一局網絡對局。因為上面寫著：秦楓4d白中盤勝離逝的風1d，而秦楓是曾雲在tom對弈網站註冊的號。

　　 這對局雙方下的都很規矩，沒有古怪的地方。但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麼曾雲不直接在網上傳過來呢？而且他寄這棋譜給我的原因是什麼？

　　 我突然想起，這個“離逝的風”或許知道些什麼。於是我便打開了電腦，登陸上tom。一尋找他不在線，也難怪，現在已經快是晚上12點了。

0 Q" N1 S/ P* ^2 w7 U/ X/ _　　 我點開了“秦楓”的對局記錄我想看看這盤棋是什麼時候下的，2004年6月19日23點11分（在tom上棋譜顯示的時間是對局結束的時間）。

* Y$ f- A7 q! d* j7 D4 D9 ?: B　　 我楞住了，今天是6月20號，而曾雲是19號晚12點左右去世的。中間只差了一個小時。也就是說他下完棋後，記下棋譜，然後跑出去發信，再回來倒在床上死去。我苦笑著，為什麼要在11點多出去寄信給我，不能等到天亮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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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R; d9 N% ]' |$ I* l) Z6 _- _1 s　　我突然有種異樣的感覺，莫非曾雲已經知道自己活不到今日所以才匆忙寄信？我還想到了一件事，信中就只有那棋譜，一點文字也沒有 ，是不是表示他害怕來不及？

1 k& I* l" l9 D) u　　事情越來越古怪了，這棋譜肯定隱含著什麼。

　　我順手點開“離逝的風”的對局記錄，和“秦楓”的那一盤對局也是他在這裡下的最後的一盤棋。這個號是新註冊的，只下過五盤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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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^6 C3 q' D5 q- b; j$ e3 j) k　　正欲把它關掉時我卻看到了一點很奇怪的事，在這五盤棋裡他都是下白棋。因為在tom是由系統隨機分配黑白棋，也就是說要連續五盤棋都下白棋的概率是二的五次方之一。發現了這點後我不由仔細的看著他的對局記錄。

% |3 u+ M- P8 L& U6 }8 k  r8 x2 V　　我楞住了，他下的五盤不止是都是執白棋，而且對手都是在第198手認輸的。如果說前者還是巧合的話，那麼後者就無法解釋了。

　　我深深吸了口氣，點開每一分棋譜。果然，跟我預料的一樣，他們的每一手，每一步都跟“秦楓”的那盤棋一模一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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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d0 ?! P1 v9 _% O5 P) i. k. \　　我還發現一點很古怪，那“離逝的風”的對局時間都是在晚上11點鐘左右。

% Y0 Y2 d% G6 n9 m$ n' S0 o　　11點對局，12點死去？想到這個我用筆把跟他下棋的那五個人的名字記下，然後一個個的查找，但卻沒有一個人在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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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已經快1點了，我關了電腦。靜靜的躺在床上卻沒有一點睡意。輾轉反覆後我開了燈，找出曾雲的來信，細細的研究著，但卻依舊沒有一點眉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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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取出筆記本想把奇怪的地方都記下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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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M$ p- O: }, x) X, b: b　　 一，曾雲的來信只有一棋譜，仿佛是時間緊迫，匆忙為之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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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 二，曾雲為何知道自己時間不多？

* b* x0 W: z. I$ b& b6 k　　 三， 信難道就是要告訴我那張棋譜嗎，這棋譜到底有什麼特殊的含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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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 四，離逝的風的對局為什麼每一盤都是一個樣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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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 五，跟離逝的風對局的那五個人有無關聯？

　　 六，曾雲不可能是因為心臟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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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b& c- h1 k( t/ P　　 我想了想用筆在六上打了個鉤，因為我們從小在一起，光一起體檢就十來次了，我對他的心臟比自己的還了解。

. k3 R  O6 Y8 S6 u8 N　　 我有順手把跟離逝的風對局的另四個人的名字記下：風子，離恨簫，一無所有，老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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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二）日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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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 本來打算在學校多住幾天，但發生這樣的事，我想盡快的弄清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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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 下午我便坐在開往杭州的車，雖然昨夜沒有休息，但我卻十分清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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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Q+ Z  [5 }! _　　 望著窗外不斷閃過的風景，我突然覺的人的一生就是一個旅途，時間總是匆匆的過去，很快，終點就到了。

　　 終點真的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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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G) E; P8 q1 d& z　　家到了，我放下行李跟家人打了個招呼，便跑向曾雲的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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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 “……喂，你是？”通話器中傳來悲傷無力的聲音。

　　 “我是肖石。”我輕輕道。

9 M' X% e: e" f　　 門的電子鎖“啪”的一聲開了，我走進去看見曾雲的母親一個人掛著淚坐在沙發上。曾母低聲道：“小肖，你回來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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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 我恩了一聲，找了個位置坐下。想說些安慰的話，但卻都卡在喉嚨中。

% i' }" V3 a) l: V; s$ L　　 曾母道：“雲他留下了個字條，說有些東西要你替他保存。”“他留下遺囑？”我接過字條一看，那的確是雲的字跡，但寫的很扭曲，估計是在極度痛苦的情況下完成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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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~" A3 K5 X2 r( f　　 我隨著曾母進入雲的房間，裡面的擺設都是依舊，這裡的一切都是痛苦的回憶。曾母在床邊搬來一紙箱。

　　 我不看也知道裡面肯定是那些棋書，棋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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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[5 R4 p  Q: ^, P/ V1 p　　 隨後曾父回來了，我陪他們坐了會，說了幾句安慰話便回家了。
　　
+ L" c" g" O! U1 _+ X　　 因為曾雲的事，和父母在一起也沒什麼久別重逢的喜悅。匆匆的吃完飯，我抱著那紙箱回到自己的房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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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 這住過七八年的地方，而今卻有著陌生的感覺。由於過於疲勞，幾番感慨後便倒在床上睡著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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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h: i& T8 i$ ]2 a5 F4 K& U　　 在夢中我朦朧的見到曾雲，還有他寄給我的棋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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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 第二日，早晨六點鐘我便從床上翻起來，因為我突然想起曾雲在臨死前寄託給我的東西。

3 W. s/ P5 f  {9 V/ v, ?3 z　　一定跟這件事有些關聯。

　　我打開箱子一看，裡面的東西跟我想象中的一樣，一副棋和幾十來本書。我心中暗暗的失望，因為這些書我再熟悉不過，甚至可以說出是在什麼時候，什麼情況下得到的。

) \3 b" S. ]2 L+ O) q" k5 N6 _　　我隨手抽出一本書，那是《小林光一對局錄》。這本書，是本地的一凡書城剛剛開張時，我和雲一起去買的，我還記得那天我購的是《玄玄棋經》。

　　一本書一本書的被我拿出來了，我突然看見裡面有一本褐色封皮的書，褐色代表的就是古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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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這是本手抄本，沒有書名也沒有落款。我翻開了第一頁，那時我楞住了。

+ W+ c8 F1 \) Y　　第一頁上就是一張棋譜，除了沒有註明對局者外其餘的都跟曾雲寄給我的那分一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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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突然想起，幾個月前，曾雲在網上得意的跟我說他在書攤淘到了一本民國的書，大概就是指這個吧。

. S! H/ t1 f! B* Q　　我繼續往下翻，這原來是本日記，記載著一個窮小子在幾個朋友的幫助下發財致富的事。但只在最後才提到一點跟圍棋有關的事。

　　“民國十一年，三月七日 今晨，平攜一友同至顰山弈棋，青雲秀才，衍一長老亦是同行。吾並不好弈，只是樂山而已。故一人四處游之。至回時，眾人已不見，桌上惟有一棋譜，其不辭而別，怪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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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這是日記的的最後一頁劇語氣來看，後面應該還有記載，但或許是時間摧殘的原因，後面掉了幾頁。

（三）朋友

　　 我還是不明白這棋譜有什麼寓意，於是取出棋盤仔細的擺.了一遍。但我只看的出對局的雙方都很好戰，都有業餘5段的水平。

# {/ ~8 i1 ]. ^1 F% p' U( c+ O　　 還想再翻翻，卻有朋友來找我了。他的名字叫黃悠，在高中時我們和曾雲是最鐵的哥們，但而今一切依舊，惟是少了一個人。

　　 黃悠進了我的房間便一屁股的坐在地上，還未等我開口招呼黃悠便道：“曾雲的死很古怪。”我苦笑一聲，把棋譜的事告訴他。黃悠聽後一楞，接過棋譜還有那本日記仔細的打量著。

+ T7 Y0 |( B  Q* h　　 我忽然想起方才他說的話：“你為什麼認為雲的死很古怪？你知道什麼？”黃悠道：“雲死的那天晚上我恰好也在網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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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o3 u5 ^: a+ _  |　　 “大概11點多時他對我說了句‘我明白了’之後便匆匆下線了。”

$ \6 w- I5 C/ R, k9 J. b. v　　 “我明白了？他到底明白什麼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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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 “整個晚上他就說了這句話，或許他是明白了這棋譜的寓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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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c; b% H6 h( k$ m: U　　 我不說話了，繼續翻著那本日記。黃悠突然大聲道：“雲在tom是4d，他為什麼會跟一個1d的下棋？”

2 S, _7 E- Q+ t* N　　 我抬起頭，因為這問題我沒想過：“是呀，莫非他們是朋友？還有跟離逝的風下棋的另外四個人是不是也是雲的朋友，或者他們都是認識的？”

8 m8 \2 c$ ^" L5 ]　　 黃悠道：“看看他們的對局記錄就可以判斷這個問題。”我點著頭，打開了電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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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q- a0 y! G0 k7 w* {　　 果然如意料的一樣，秦楓和風子有少量對局。而風子，一無所有他們幾個之間也下過幾盤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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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 “雲和風子，一無所有，老原，離恨簫應該都是朋友。”黃悠道。我也點了點頭，因為這不可能是巧合。

  y5 i! _$ D/ e* J8 p　　 “現在該怎麼辦。”黃悠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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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f1 y! W$ M+ P# G# D　　 “等，”

% J3 x+ x- Q3 ?6 N　　 “等什麼？”

　　 “等他們出現。還有我們可以請高手來判斷一下這棋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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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 我打開了QQ，上面加的好友大多都是會圍棋的。現在人在的不多，但其中有一個退役的職業棋手，他的名字是“星星伴我醉”。

　　 我把他拉到我在tom開的研究室，把那棋譜一步一步的擺出來。星星看後思考了一些時間道：“其實這盤棋應該是黑勝。”

　　 我們不解，因為盤面黑的已成必敗之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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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y1 n* j7 W! H  y4 \% ?1 z4 e　　星星接過擺棋權後，在一個我絕對考慮不到的地方落下一子。如果這手棋是一個不認識的人下的話我定會把他當成棋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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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\, }8 }' n+ b5 Q0 C　　星星道：“這手棋的算路非常深，表面看黑的是走了個後手死，但他卻平白的多了幾口氣，可以和白棋在中腹的那塊棋對殺。這就叫做置之死地而後生，小子學著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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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深深吸了口氣，不是因為這手棋的精妙而是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，雲跟悠說的那句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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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?  A- F0 }, N& [3 ~5 p* B　　我明白了。

　　難道就是明白這個？

: N* o# W1 u, S9 M. E9 ?- _3 b　　悠想了一會兒：“應該不是，雲和離逝的風下的那盤棋跟我們的棋譜一樣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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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不甘心就這樣什麼也沒收穫，我又點開了風子四人的對局記錄。這次我看到了一件很古怪的事，他們和離逝的風下的那盤棋都排在首位，這說明那盤棋是他們在tom下的最後一盤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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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……難道，和雲一樣，他們也不在了？
（四）往事

　　我的筆記本上多了這麼幾條：

: h3 f. w( V0 f6 N1 P8 O% O+ p　　一，雲跟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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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H  q. q! O) t# M　　二，那本日記的最後那幾個下棋的人到底哪裡去了？

; _1 Q# O3 d* U3 @( j5 o　　三，為什麼風子四人跟離逝的風下了那盤棋後都不再上線？是否發生意外。

: O9 g  B! A4 O　　 悠在旁看我寫完，道：“我還發現了一件事，離逝的風下的五盤棋的時間間隔都是三天，而且都是晚上10點左右。”

+ j( t, l9 C. Y/ R* [# ~7 ~9 S　　 我仔細想想，確實是這樣。但三天代表什麼呢？

+ c9 ^, C, Y: w( {( p4 t1 ?7 H　　 悠道：“今天雲離開的第三天，如果預料不錯的話，晚上10點離逝的風就會出現。”

　　現在已經是中午12點了，悠沒有留下來吃午飯的心情於是讓我晚上10點前到他家一起去等候那個神秘人的出現，便走了。
　　
: B2 v1 K0 h0 ]( I( ^- D　　終於耐到晚上9點了，我看看表不想繼續等待，打算現在便去找悠。正欲出門時我突然想起，把那本日記帶去或許能派上用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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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{) a1 x. R: b+ c, d) U& l　　於是我便打開了箱子，取出那本日記。但就在這時我發現另外一本書中夾著幾張黃色的紙，我看的出來那是跟這本日記一樣的顏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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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那就是日記的後面幾頁？我顫抖著手緩緩把它抽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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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L- z/ f$ }! S  D　　果然如我所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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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這幾頁上記載的內容十分怪異，我也無從說起，於是只好原文登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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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 “民國十一年，六月初八 晚平同衍一長老來訪，惟不見青雲。說及昨日之事，平長嘆。余不解，遂問之。平言，青雲已仙去，其面皆凄然之色。余大驚，追問緣由。其言青雲墜水而亡。余面若土灰，無語，惟有淚不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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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 ……

0 s, s- w/ `+ _3 H; R6 B. [, R+ g3 C　　“民國十一年，六月十一 今日同平上祭青雲之墳，歸時夜已深。途中過一斷崖，見一散髮人。平面色大變，朝那人而去……平墜崖，而那人不見矣，余大恐，疑是鬼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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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W% J; `6 V  d* Y3 a, n　　“……追問下，衍一方言，青雲與平皆是因鬼崇而逝。余又問，其言及一往事，余方悟之。暇日前，青雲與南陽棋士弈，二人乃世仇，故此局以身家相搏。終時，青雲勝，南陽喪氣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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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Q8 y8 m& N& k; z　　衍一又言游顰山之日，南陽身來，言與青雲弈之局，有妙手可反勝。其雖知如此，但以南陽已認輸故拒之。南陽狂笑而去，據悉其墜落山崖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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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衍一言罷，便圓寂也。余知此乃南陽棋士歷魂做崇。……那日余亦在場，恐.亦是難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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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看完時心臟一片狂跳，按理我是接受過高度教育，不會去相信這些，但近日的事不如此卻無得解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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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r5 R. ?' k/ [5 [　　離逝的風就是那個南陽棋士嗎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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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\5 J$ }) k0 c  V% J" t2 y　　想到這裡我看看表卻發現已經10點了，於是匆忙離家。豈料途中遇到堵車，弄到快11點時才趕到。

8 b' a6 U4 }7 ?, e# e　　跟悠的家人打了個招呼，我便往悠的房間走去，還未開門時我見悠一人靜靜的坐在電腦邊一動也不動。

* N! j% B4 U# u$ E2 V6 a　　我心中有一種不祥的感覺，慌忙衝了進去。當我走到悠的面前時他還是一動也不動，但是看見他身上盡是鮮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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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顫抖著手去試探他的呼吸。

" J0 C/ Q! [/ X$ m　　但我的手什麼也沒感覺，那時我癱倒在地，慌忙把他的家人叫來。
　　
# A3 x/ Z$ j& ^5 _　　救護車來了，大家七手八腳的把悠抬上車，那時我偶爾掃了一眼電腦屏幕。

　　我首先看的了對局的雙方：離逝的風與飛著（悠的網名）。再接著我便看到那盤棋。嚴肅來說那盤並不是棋譜上記載的，因為在198手後黑棋還下出那妙手反敗為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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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u; E( S3 c/ X2 k% u# B（五）妙手

　　醫院的結果出來了，悠是割腕自殺的。

　　回到家時已經快1點了，我靜靜的躺在床上什麼，雙眼死死的盯著天花板。我怎麼也不會想到，剛剛放暑假我最好的二個朋友就這樣離我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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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朦朧間我見到了雲和悠，他們就在我面前弈著棋，有說有笑的。突然間那南陽棋士出現了，緊接著青雲和平等人也都來了，滿身都是鮮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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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終於我醒了，滿頭都是大汗。這時才是凌晨三點鐘，我沒開燈怕家人擔心。我打開了電腦，因為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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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U, B: `7 _) O& f: f　　我點開了悠在tom的對局記錄，把他跟離逝的風下的那盤棋調了出來。果然跟我想的一樣，上面只有198手，是黑的敗局。

　　我終於明白雲跟悠說的那句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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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現在我也確定風子等人也都不在人世，也許他們就是青雲等人的後人，或者說是後世。想到這我苦笑著，沒想到我自己也會相信有後世這種東西。

　　仿佛看過這棋譜的人都會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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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^1 i8 }6 S" h# @. D$ |　　那我是否也不例外呢？

　　還有三天……或許我不去找就沒事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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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x, P7 z3 m4 k: N) R( `　　但我有可能不去找他麼？
　　
　　六月二十三號，杭州某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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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W* F  h% v% T3 b　　這三天我都泡在圖書館中希望能找出點相關的資料。但除了在縣志中發現寫那本日記的人名字是石簫外一無所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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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還有一個很好的朋友，她是個可愛的女孩，名字是白憶潔。我把事情全告訴了她，要她在晚上看住我。

3 M9 T) s! c0 D9 V3 L　　9點30分，我和她找了間網吧，她就坐在我旁邊。為了保險我讓她的眼睛放在我的身上，不要看到屏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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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W+ R8 I! K% r  ?! R0 Y1 q5 [' N　　之所以選擇在網吧是因為以免家人誤會。
　　
　　10點零1分系統提示離逝的風上線。

　　他申請同我對局。

　　我答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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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他先行，右上角小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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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z' B  I5 z9 d! k$ P+ [" u　　棋局一步步的按照棋譜進行，我曾想試試別的下法，但不知為何每手棋還是按照原來的進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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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其中我跟他說話，但他卻不搭理我。

' w! Q+ p& v  K( U# B# @　　198手了，棋譜上的最後一手棋。

　　他沒有認輸，還是繼續，依舊下出我所知道的那個妙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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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不知為何我心血澎湃，一種很難受的感覺。

0 ?% E  E0 Z& B　　我逐漸失去意識，感覺中心臟將要破裂。
　　
　　朦朧中我感覺有一隻手在輕輕拍著我的肩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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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m! U7 }8 k1 k5 C7 B4 Y1 ?　　那是憶，我心中一片溫暖。我清醒很多，伸出手緊緊我住她。
　　
* s+ i9 m5 M1 x$ x* Z3 }1 A6 O　　就在這時我看見了屏幕上的棋盤，腦中仿佛有什麼物體閃過。我輕移著鼠標，落下一子。

　　棄去中間那塊棋，居然是反勝之招。如果說198手後的那一手是鬼手的話，那麼這手棋便是神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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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E. d' R# J  z6 [6 d) D$ X5 d　　確實，這手棋根本不是我能下出的。大概冥冥中早已註定要借我的手破解這棋局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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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z; u6 s: b7 R5 W1 H（六）結局

　　當我下出那手棋後，離逝的風長思許久，然後投子認負，斷線而去。

( [3 O$ d: C; B# z9 Q) V- J1 [  M　　我深深的吸了口氣方才發覺自己還握著憶的手，臉微微一紅，慌忙放開。

　　憶說：“方才你面如金紙，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弄的象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，真的很嚇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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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靜靜的閉上眼睛：“明天，我們把事情的真相告訴雲和悠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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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H+ F( {$ H" i( w( z　　憶說：“全部解決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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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o. n; N; Z$ \0 a7 i2 K( B$ {6 R　　“是的，全解決了。”

: w2 |" M& F: _1 q; k3 o% A; T　　“本來南陽棋士認為自己將贏棋給認輸了，心有不甘，於是他便冤魂不散，先後害死了青雲，平還有那衍一長老，或許還有那本日記的主人。”

" u0 j" B( b# @( W. `! _　　“但他還不曾放手，等到了那些人的後世，或者說是後人。繼續行凶。”

　　“而方才我讓他知道了那盤棋就是他輸，所以他本來的執著便煙消雲散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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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說到這裡憶打斷了我的話：“如果那盤棋真的是他贏，那你真的會跟雲他們一樣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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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楞住了，沉思許久，笑道：“我想不會，因為旁邊有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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